北京日报 2017-11-22 16:19
而归功于地理大发现后甘蔗园的种植与海上贸易,到了18世纪时,蔗糖从奢侈品、装饰品、药品,迅速成为资本运行下的大众日常廉价消费品。到了1750年,即使是最穷的英国农夫的妻子也会在自己的下午茶里加糖,茶是来自印度,糖也许来自加勒比。这看似不经意的下午茶里多出的一勺糖,意味着蔗糖伴随世界版图的扩张与变迁,在纵横交错的网络中,改变了欧洲人的饮食结构——不列颠的糖消费在150年的时间里增长了25倍,同一时期通过蔗糖市场,消费者获得了近245000吨的糖,而这里所说的消费者几乎全是欧洲人。
你也可以把这勺糖看作是欧洲“全民牙痛”的始作俑者。糖被各阶层广泛消费,牙齿养护、清洁技术却还没有抵达时,伊丽莎白时代的牙龈炎再也不用伪装了——疼痛跨越了阶级,人人都是牙病患者。
这些因甘蔗种植园而批量诞生的牙痛病人的日子并不好过。他们处在持续不断的痛苦中,无缘品食美味,难以入睡,掉落的牙齿使面颊苍老凹陷,说话含糊不清。罗伯特·达恩顿在他的《非典型18世纪指南》里说,在他阅读来自18世纪生活的各个阶层人士数以千计的信件时,“往往碰到牙痛。这疼痛抄近路穿过古体语言,作者悠然浮出在你的想象中,敬畏地等待着巡回拔牙师来到镇上。”
牙医这个医学中原本边缘的分支,在“全民牙痛”的呻吟中突然来到聚光灯下,牙医的职业也日益光鲜、炙手可热。科林·琼斯所著的《18世纪巴黎的拔牙史》里所提到的拔牙师大托马,就是那个时代被民众视为了不起的人。他出场时候的阵势是这样的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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